
沙河赋
“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你的儿子。”(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题记哦,大沙河哟,你一路坎坷,一路艰辛,从遥远的山西繁峙白坡头口走来。经阜平,历曲阳,至行唐,然后“过车固、岸城、赤支、凤鸣、邯
“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你的儿子。”(艾青《大堰河——我的保姆》)——题记
哦,大沙河哟,你一路坎坷,一路艰辛,从遥远的山西繁峙白坡头口走来。经阜平,历曲阳,至行唐,然后“过车固、岸城、赤支、凤鸣、邯村,穿县治东南,东注定州。”(《新乐县志》)可谓几多曲折几多漫长有几多执著!
你一如一位体态优美的睡美人,多少年来就这样一直静静地躺在鲜虞大地的蓝天白云之下,默默地体味着这梦幻般迷人的画境。瞧,天花、云影、草色和逍遥的小鸟,剪辑成了一幅怡人的水彩画。此刻,你不能不赞叹古人写的“渚清沙白水萦回”的名句!正当你吟诗赏画之际,忽然,鳞光一闪,一条一尺来长的大鲢鱼跃出水面,迅即,复落入不远的水中,荡起一片晶莹的水花。捉鱼,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一个猛子下去,便能捉到一条大鲫鱼呢!其中很多时候,还有鲢鱼、鳙鱼、草鱼等。回家让母亲在锅内一炒,香味四溢。虽家贫油缺,但多放些盐巴就行。嘿!好一顿丰盛的美餐“牙祭”!父亲这时候拎出一瓶老白干,就着菜美滋滋地喝上几盅。我呢,在一边品着鱼香,一边赏着父亲饮酒时的陶醉神情。到了秋季,河水一退,滩上尽是水族们遗弃的蚌壳、鹅卵石之类。惹得我们忘情的拾呀,捡呀!甚至忘却了回家的钟点。夜幕降临,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仍然隐隐约约地听到各自的母亲拖长了声调,呼叫自己的名字:“吃——饭——喽!”
放心吧!河滩上游的是花,是草。若果说无边碧草是一幅“绿毯”的话,那么,各式各样色彩纷呈的鲜花就是绣在这“绿毯”上的精美图案!灰白的芦花已不多见,黄的是金盏花,红的是剪春罗,蓝色的是铁铲花,星星般盛开在葳蕤的草丛之中。这里,数量最多的是菅草,密密丛丛,可谓奇观!这种草因秋来变红,亦名朱草。该草叶子细长,顶尖下宽,锋利如刀。传说伏羲兄妹滚石成婚,产一肉蛋。气得伏羲甩手一扔,滚动的肉蛋恰好为菅草叶割开。从中陆续跑出100个婴孩。跪倒伏羲脚下,呼“爹”不已。据说,这就是百家姓的由来。有诗赞曰:“晴光明远渚,朱草数茎低。向水分花色,随风占马蹄。何年滋雨露?此日映红霓。最爱羲皇近,春回路不迷!”(《新乐县旧志》)
公元1659年8月,“文庙(今承安中学院内)殿内生朱草于子思子位前。”故朱草又得仙瑞芳名。因之又有诗颂道:“自与群芳异,光摇水上天。赤文千古晓,奕叶几茎妍?露悒含香润,风行书带联。于今占瑞色,又向圣人前!”
读着这富有神话色彩的诗句,你不能不觉得这大沙河的一草一木、一砂一土,仿佛是远古的“息壤”一般,成为了须臾不可遗弃的珍品宝物了!
我漫步徘徊在沙河岸边,伫立凝思于长堤之上,思想的彩筝不仅越过浩渺的时空,飞进了古代的丛林、水烟和苍茫的暮霭中了!
我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平日繁忙的沙河渡口,今天忽然变得庄严肃穆。一对对龙旌凤帙,雉羽蘷头;一对对执戟操戈的御林军威风凛凛地立于沙河北岸。一乘轿内,一位年逾花甲的帝王慢慢掀开轿帘,眯眼远望:呵,远横一水,近躺一河,中间是一座沙洲。回首北望:三山(即嘉山、黄山、牧山)影摇天半。一缕笑意溢上嘴角:
“好一处二水中洲!此地何处?”
一太监忙趋前跪答:“陛下,此乃九省通衢的三辅重地——沙河渡口。想当年……”。
皇帝不由点头颔首:“嗯!当年,老父化装成庶民,于正定京货商结伴出京,不就是取道沙河潜赴五台出家的吗?”
于是,感慨万千,御笔一挥:“辉煌明辇道,将晓漏声残。秋月西山落,金风北野寒。望陵悲树色,就景盼云端。每念芳花日,薄薄露未干。”
完了,又念一遍;兴犹未尽:“宣正定府,赦免该属地粮草一年!”
“遵旨!”
这是康熙五十五年,康熙帝巡幸时途径沙河的一幕。
由于这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皇帝出巡必渡之津,所以其战略位置显得相当重要。在渡口不远,就曾建有数处“接官亭”。不管怎样,当时的沙河景色,能让皇帝首肯,说明该是何等的旖旎!一些文人墨客打这路过,触景生情,总免不了诗兴大发,题壁留念。而真正称得上情文并茂的佳品,我以为当推冯享期和孙昌的诗作。“鲜虞故国拱京华,一带长河走白沙。南北津梁喧渡口,走来歌棹有渔家。春澄堪濯三吴锦,秋涨好浮八月槎。城郭从今多气象,新栽堤柳已初芽。”(冯享期《七律鲜虞古渡》):“夕阳西下水云乡,一派川流势渺茫。待渡人从沙上立,栖芦雁向岸边翔。远滩明灭渔灯起,举棹相将水手忙。渡罢缆肛栖泊后,芦花映月上危墙。”(孙昌《七律沙河晚渡》)想一想当时“夕照旧林米雁字,落霞深处失鱼矶”的沙河渡口,南商北旅,熙来攘往,解决了多少人的交通之需!险要的地理位置,再加上那“金鳞翻浪起,玉带抱城流“的醉人美景,你就不难明白“沙河晚渡”之所以被列入“新乐八景”的原因了。
就是这么一条风平水静的河流,谁能想到,在古代曾经是为害猖獗的虐河呢!“其倏尔涨也,漫然巨侵矣;其忽而涸也,涓然涧溪矣。”历史上,因流量浩大冲击堤坝而造成的水灾简直无法计算。“傍河地亩,涨漫为灾。”而“河溢伤稼”的特大水患,更是不下百次。水灾之大者,县志有载:“嘉靖32年(公元1553年)至秋,大水,禾稼淹没,男女鬻尽。”“嘉靖38年,秋大水,禾稼不稔,居民冲溃。”……
读着这令人骇怖的一叠叠史料,我的眼前仿佛看到这样一系列令人目不忍视的镜头:本来荒凉的集市上,男童女孩在父母的引领下,背插草标,可怜兮兮,像猪仔一样被廉价抛售;一群群面黄肌瘦的中老年人,有气无力地举着铁镐,刨食草根;光秃秃的大榆树底下,衣不蔽体的妇女手拿刀片,用力割着树皮充饥;漫长的村路上,一对对衣着褴褛的人们,抱着孩子,举家乞讨。大沙河啊!这难道是你的过错吗?!反动统治阶级只知道一味地征收田税,却漠不关心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堤岸被毁,没人修筑;河水改道,无人疏浚。相反地,贪官酷吏却借此搜刮民脂民膏,变本加厉地榨取人民的血汗!
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沙河和那青翠欲滴的无垠碧草,你该不会想到:这里曾发生过多少次腥风血雨的争斗和尸横遍野的厮拼!在历史这部沉甸甸的厚书里,大沙河哟,你曾占有多少张悲伤和心酸的页码!我缓缓地翻动着属于你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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