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姐,今天不能不想你!
姐走的时候,我正在灶间烧火,本已走出门的她又折转身,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了声“再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重重的一击,但我并不知道那转瞬即逝的是不祥之兆,又怎么能想到,那声刻意的“再见”是今生再不能相见的
姐走的时候,我正在灶间烧火,本已走出门的她又折转身,意味深长的对我说了声“再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重重的一击,但我并不知道那转瞬即逝的是不祥之兆,又怎么能想到,那声刻意的“再见”是今生再不能相见的永诀。一
姐是家里的长女,比哥大一岁,却比我整整大了七岁。
脑海里有关姐最初的记忆是一记重重的巴掌,因为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但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到今天还让我记忆犹新,由于当时家里其他人都不在,所以,我觉得姐是在欺负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了这片灰色花絮的缘故,童年里没有留下我们姐妹之间过多的记忆。反倒是哥让我感觉更亲一些,故而,也将更多的崇拜寄予哥哥。
当我上小学的时候,姐和哥已经去了邻村的初中,当时,他俩都学习成绩优异。尤其是姐,挥洒出的一手好字总是让我莫名想到龙飞凤舞。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父亲把哥转到了邻乡的另一所初中,却把姐留了下来,说是大伯在那所学校任教,让哥和堂哥在一起比较方便,但我听说那所学校教学质量明显要好的多,那时,小小的我也为父亲的偏心而不满,暗暗为姐不平。
初中毕业,姐却成为那所学校那一界唯一升入高中的一个,她和哥又进了同一所学校。
然而,她破天荒放的那颗“卫星”,并没有给她照亮另一片特别的天空。
由于她和哥就读的学校离家很远,必须住校,所以,不得不一星期回家背一次馍馍。在那样的年代,贫穷的山乡能够供起学生上学的已属少见,更别说家里同时有两个上高中的住校生了。
于是,每次装馍时母亲就偷偷给哥包里多放几个稍白一点的,她说哥身体不好。
都说判逆是青春期孩子的普遍心理,姐不知是不是觉察到了父母的偏心还是别的,在高中文理分科时,姐姐意想不到的放弃了她热爱的文科而选择了理科。
她说,我不能也不想和你哥在一个班。
人生往往要面临许多决择,而至关重要的也许就只有那么几步,恰恰是这样的选择将姐姐送上了命运的另一条岔道。
二
那时候我已上初中,隐约记得家里时常弥漫着一种紧张的空气,父亲的怒吼声常常将我从睡梦中惊醒,他暴怒的脸庞吓得我躲进被窝尽可能的屏住呼吸。
姐开始厌学,她经常逃课。
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的姐一米七的个头,加上姣好的身材和面容,自然成为众多男生追逐的对象,而父亲也寻思着趁早给姐订一门亲事。
然而,执拗的姐却无论如何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媒妁之言,她要自己寻找心仪的对象。于是,这样的一幕就常常在姐回家的日子里反复上演。
那是初秋的又一个雨过天晴,我结束了一天的课程,走出教室,晚霞的余晖里,姐款款的身影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桔红色花格子布鞋,窈窕的身姿袅袅婷婷,在晚霞的映衬下令人眩目。
这时候的姐已经结束了高中生涯,自然是不出所料的名落孙山。
“妈让我给你送鞋子来……”姐笑意盈盈中满含怜惜,而我的目光却越过那抹笑意投向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位帅气的男孩映入我的眼帘。我知道,是他,让姐不顾父亲的暴跳如雷而拒绝相亲。
说真的,我不喜欢那个男孩,不仅是他太帅气,让我感觉不踏实,最主要是我觉得不好好念书还影响别人的男孩子根本配不上我漂亮不俗的姐姐。
姐终归没有拗得过父亲的威严,她与邻村一位小伙订婚了,她说她认命了。尽管姐不满意,但我觉得不错,我喜欢当时自以为是未来姐夫的朴实与沉稳。好在没多久,男孩就接替他父亲的班去了外省,对姐浓浓的爱意也透过文字尽情的放飞着,这让也喜欢着文字的姐慢慢对他有了新的了解,她们的感情也在濒濒的鸿雁传书中变得浓郁起来,那些日子我看见姐非常开心,她甚至在署假里教唆我对未来姐夫搞恶作剧,父亲也不再发脾气了。
可是,命运有时就喜欢做弄人。
谁又能想到姐的爱在即将结出甜密硕果时变成了隔世离空,她的未婚夫在工地上从高高的脚手架上摔了下来……
姐伤心、忧郁……她离开家,随村人去了城里打工。临走,她说,小妹,好好读书,姐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只想看到你和你哥有出息。姐不甘心,姐要挣到钱让你和你哥好好把学上完。
那晚,月色如水,河边的草丛里,蛙鸣一片,我第一次感觉姐姐,原也那么深的爱着我和哥哥。
三
一年后,我考入中专,学校离姐并不远,姐就三天两头来学校看我,给我带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每次走后,同学们都会羡慕的对我说:“你姐真漂亮,对你真好!”
每每那时,在欣喜和骄傲之余,我都会望着姐的背影暗自伤神。
城市的生活让姐的确变得更加漂亮了,虽然变换了不少的工作,她似乎也完全习惯了都市,但我知道,姐过得并不容易,不仅薪金微薄,她的内心,也依然有着太多的迷茫与酸楚,因为,周末里姐就会接我去她租住的小屋,有时睡梦中睁开眼睛,我会看到姐抱本书发呆。
姐喜欢文学,然而,如诗般的梦却只能让那些喜欢的书去承载。
姐说,她的梦好像离她越来遥远了,只是遗憾读的书太少又太多,如果读多一点,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如果少一点,就不会觉得不甘。
所以,她总是对她的同事介绍:这是我妹,在上中专,我还有个弟弟在上大学……
那时候,本来就贫困的家庭供哥上大学已经非常吃力,突然又多了我,父亲就只能靠借贷来勉强支撑了,我很奇怪,对姐异常严厉的父亲,对我却很迁就,可能是因为我是老小的缘故吧。临报名前,看没有像样的裤子给我穿,父亲就让妈去集市给我做了一条,米色的,又薄又光的那种纤维面料,就那样,它成为我唯一的一条外裤,当冬天来临时,白而光薄的长裤在校园的晨风里显得异常扎眼。后来,姐来了,给我做了一套学生服,深绿色的卡布,我知道,那是当初定婚时姐的聘礼,姐一直珍藏着不舍得动,于是,我穿着那套非常合体的学生装又让同学们羡慕了好久。
也是那个夏天,宿舍里所有的同学们都挂起了蚊帐,只有我的床铺畅亮如初,晚上,蚊虫在我头顶翩舞昵喃的时候,我只能一动不动的静卧,怕吵着别人,更怕引起探询与嘲笑,还是姐姐给我送来了蚊帐,是那种非常廉价的玻璃丝的,稍不注意网眼就会皱缩成堆,但我知道,能拿出九块钱给我买来那样的蚊帐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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