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

遗言

填充小说2025-05-13 18:08:11
也应该像她那样,洗掉堆积的衣物,仔细的晾起来,然后到桌子边拿起笔立份遗嘱??可怎么能一样呢?她,是怀着梦自杀,而我,是怀着梦被杀,被这该死的癌细胞给杀。离开那该死的医院已经有六个月了,按照半年的说法该
也应该像她那样,洗掉堆积的衣物,仔细的晾起来,然后到桌子边拿起笔立份遗嘱??可怎么能一样呢?她,是怀着梦自杀,而我,是怀着梦被杀,被这该死的癌细胞给杀。
离开那该死的医院已经有六个月了,按照半年的说法该只有一个月可活了吧。就快要去见她了。她在那该是实现了她的梦吧,永远的十七岁,永远的美丽动人。
认识她是在初一入学不久的事情。当时我正靠在一棵针尖松下盯着湖面一闪一闪的金光,想不通湖水这个被无数先人赞为淡泊的物体也会留恋金色,硬是抓住它不放,真是像极了村口那掉光了牙的老妇,明明五分之四的脚都入土了还硬是戴了满手满脖子的黄灿灿的东西,然后永远坐在她老屋门口的藤椅上,逮着人就问:“崽儿啊,你看我的手漂亮吧?你看我的脖子漂亮吧?”可在怎么样看也是个散发着老人气味的满身爬着皱纹的老者,快要死的人。
“勇子君,勇子君”绿琴就是以这样的开场白把我从脑袋里拉了出来的。我再想想,应该是这么唤我的,绿琴是个很喜欢模仿日本女子的,但是叫勇子君还是勇君呢??大概是叫勇子君吧,谁知道呢,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记住太多无关紧要的名字的,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样认识了。
当我回过神来,一个清瘦清瘦的女孩正歪着头盯着我的脸看。她的脸离得可真近,从她鼻孔里呼出的凉丝丝的气体轻轻拍打我的脸,舒服极了,以至于我失去了要反抗的勇气,抑或是害怕这种凉丝丝的微妙感觉。她就那样盯了我大概好几分钟,我居然就那么由着这个还不认识的陌生女孩这样打量自己。突然,她眯起了眼睛笑道:“勇子君,你在这里是想女孩子吗??”
“没,没,请问你是。。。”我当时脸红了。现在想起来还真的丢脸,压根就没有的事情为什么要脸红呢。但十二岁时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觉悟呢,那时候的自己过于腼腆,被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误会脸自然就红彤彤的,想掩饰都毫无办法。
“你不认识我吗??嗨,实在抱歉,真是失礼了,我是李家浜的李绿琴。勇子君,你的脸可真红呢,没事情吧?哈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动作表情可真是丰富,它们深刻的刻在了我的脑里难以忘怀。我总是想起那时候她的一颦一笑,最近想起的频率更是越来越高。上个礼拜开始,一闭上眼就能看见她站在我的面前,一会儿睁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一会儿像个日本姑娘那样低着头,双手垂下,然后抬起头给我一个甜甜的微笑,一会儿又变成了迷惑的样子,继而哈哈笑的支不起腰来。
大概真的是到了要去见她的时候了。
她真的是个很奇怪的女孩。有一次看见她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朝一棵针尖松走去,她走啊走啊,和松树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快要撞上了。我赶紧跑上前拉住她的手,冲她吼道:“绿琴,你是笨蛋吗??”。本以为她会对这英雄救美式行动有所表示,心里真得意着呢,却没想着她甩开我的手跑开了,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她可真是个奇怪的人,你说是不是呢??而且还有一番说辞呢。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我想想,好像是在语文课上听她那个有点娘娘腔的老师讲了一个名人的故事。那名人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我从记不住太多无关紧要的名字。故事大概是这样的:那个名人特别用功特别希望读书,吃饭看书,上厕所看书,走路的时候也看书。有一次,他边走边埋头看书,突然碰上了个什么硬硬的东西,他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声对不起继续大看其书,大走其路。而那硬硬的东西呢居然是根粗粗的电线杆。
现在想着都还觉得那个名人不是脑袋有毛病就是肢体有毛病。
这个故事绿琴却大受感动,总想试验一下,想知道那种忘我的境界是个什么样的。可她怎么努力都办不到,每一次就快要看到忘我境界的风景时,就会条件反射的转弯,她害怕那棵老松树的皮钻进脑袋。每次失败她都要说没关系失败是成功的母亲呢。那次,是她最有感觉的一次,就是我拉住她的那次,他总觉得那次是会成功的,和好后没少在我耳边唠叨这事。
每次她都是这么说的:“勇子,我那次肯定会成功的,都是怪你了,以后我成不了作家可都是你的错,知道吗??你要为此背负一辈子的内疚,知道了吗??”
当我知道,她只是在欺骗自己而已,她从来都不承认自己会受到外界条件的干扰,她总是对我说:“勇子,我是世界只外的存在呢。”
起初一次,她怎么抱怨时我还煞有介事的拉着她的手去重新试验,结果她扭扭捏捏推说“失去的感觉是再也找不回来的,然后重复她的抱怨:“你要为此背负一辈子的内疚,知道吗??”
后来我算是学乖了,便会对她说:“绿琴,你说要是他看书的时候刚好撞上的是大卡车的话,你说他背上会不会多出一对翅膀呢??”那时候她就会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是在我们的秘密堡垒里约会的,应该也说上是约会,只是好朋友之间的谈心吧。临别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日本小女人的样子,先是鞠一躬,然后说:“勇子君,谢谢您的款待,再见了。”
我喜欢看她告别时候的样子,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别男子汉,有种幸福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的一起,一会儿闹别扭一会儿和好地走过了三年,来到了中考前夕。我的父母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们希望我能考上重点高中,然后上名牌大学,然后出国留学。每次他们唾沫飞溅地展望我的人生的时候,我便会离开,去那只有我和绿琴知道的堡垒。
忘了介绍我们的学校了。我们学校所在的山坡其实以前是一片针尖松树林,后来因为教育的需要砍了部分的树,然后硬生生的在松树林的咽喉部位塞了几幢建筑物。我们的主教学楼据说起先是建在一个坑里面,形状和那埋死人的方方正正的坑一个样,当地人以为这样不吉利,便把两侧的土墙削成了陡坡,面向村子的那面被改造成圆弧状的坡路。但现在我看见的却是平坦的操场,两侧也没有了坡面土墙,取而代之的是教师宿舍区。面向松树林的那面土墙算是保存的最完好的了,与它相平的是真正的大地,那里长着青草,站着针尖松,再往前走上五六十米就进了橘园,穿过橘园,你就能看见一个湖。湖旁边的一个小土坡边有棵高大的针尖松,那就是我和绿琴的秘密堡垒。
绿琴是住校的,她家离学校太远。每当晚自习结束,她总会来我们是堡垒小坐一会。
这会,她正面向湖面坐着。两脚搁在青草上,两手搁在膝盖上,脸又搁在手臂上。月光照在她清瘦的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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