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恋的茶
(一)“小姐,可以和我喝一杯吗?”醉眼惺忪的落落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肤色白皙,即使在霓虹灯闪烁的吧台上也能看出。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眸子清澈透明,像是要把人嵌入他那清澈透明的眸子里。穿着白
(一)“小姐,可以和我喝一杯吗?”
醉眼惺忪的落落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肤色白皙,即使在霓虹灯闪烁的吧台上也能看出。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眸子清澈透明,像是要把人嵌入他那清澈透明的眸子里。穿着白衬衣,米色休闲裤,很有绅士的味道。他托着装有鸡尾酒的酒杯来到落落面前,鸡尾酒在霓虹灯的闪烁下变得格外刺眼。落落从来不拒绝长相如此好看的男人,况且只是喝杯酒。
于是,落落十分大度地拿起装有鸡尾酒的酒杯一饮而净。男人看着落落的神情露出些许惊讶,但很快神情就消失了。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男人要了落落的电话号码。
“希望以后能再见你。”这是男人走时丢下的一句话。落落的耳边迷糊地似懂非懂。这样的场面见惯了,对于落落来说。
(二)
落落在大学时是个优秀的女子,学的是古老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成绩在系里是前三名。她周围不断地围绕着许多蜜蜂似的追求者,心神高傲的落落连看都不看一眼。落落喜欢穿着素色连衣裙在校园里散步,头发扎着两根麻花辫。长相十分恬雅,属于那种不是很好看,但绝对让人眼前一亮的女生。浑身散发出书香气。
恬静典雅的落落,心神高傲的落落却爱上了一个更加高傲的男孩。他是她的学长,名字叫华安,读大三。校篮球队的队长,代表学校参加过区域篮球大赛,捧回来的奖杯金光闪闪地折射在华安的脸上,他那白皙的牙齿,大而有神的眼睛在阳光下显露无疑。华安一米八三的个子,这个个子足以让许多小女生们遐想着小鸟伊人般的幸福。落落也不例外。她甚至无数次刻意制造两人相遇的画面,图书馆,篮球场,饭堂,操场的青草地……华安从落落身边从容地走过,他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孩几乎天天和他“相遇”。
落落的心里凉了半截,她不能向其他女孩子一样述说自己的心事,怕别人笑话,因为她是如此高傲的人呵。
(三)
清晨的阳光撒进窗子,照射进宿舍里,整个宿舍弥漫着金色的光辉。这一景象自然而然地让落落想起阳光照耀着华安的那张脸,白皙的牙齿,大而有神的眼睛……落落猛地摇摇头,把眼前的景象摇晃开来。她想阻止自己再去想那张脸。那张脸会微笑,笑起来像九月温暖的太阳。他的微笑是属于所有的人,学校的女生爱极了那张微笑的脸。落落很清楚地知道,华安的微笑从来就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只能是两根平行线。
落落把这种深重的思念埋藏在心里,当她从他身边走过时把头低得很低很低,看见他宝蓝色运动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的痕迹。他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时,落落转身望着那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这一刻心里百感交集。于是,每天这么端望着,隔着很远的距离,落落的心里温暖和痛苦交织缠绵在一起,像是迸出了剧烈的火花。
转眼到了大三,落落依然是落落。依然是那个高傲的落落,依然是走路做事如行云流水般的落落。除了华安,没有人在她心里有那么点温暖栖息的地方。大四的华安,为毕业而奔波着。在校园里很少看见华安高大伟岸的身影,落落的心里像颗尘埃一点一点儿埋藏进土里。有人说暗恋一定是很苦的,在落落看来,暗恋是苦与乐交织在一起的。没有开始,也就没有所谓的结束。
华安毕业了。毕业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明媚,天空漂浮着大片大片的白云,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飞过。许多女生手捧鲜花来到华安的身旁,还有一些女生们制作精美的小卡片送给华安,华安被一群鲜花簇拥着。落落没有这样做。她站在“鲜花丛”很远的地方目送着华安。阳光灿烂无比地照在华安的身影上,影子在地平面上倒影,像是拉起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她的初恋如流水般轻淌过心里。
秋天到了,瑟瑟的秋意隐藏在校园内外。落落大四了,也即将面临毕业了。她还记得去年那张在灿烂阳光下微笑着的脸,这张脸刻画在记忆深处,无法动摇。
(四)
人潮如织的街上,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地车辆,高大的楼宇肃立在这个城市的中央,像极了茂密的森林。落落站在二十四楼高大的落地的玻璃窗前,眼前的她穿了一身素白的OL职业套装,小波浪式的卷发捆扎在后脑勺,纤细的眉毛,简约明朗的妆容,透露出职业女性清新淡雅的气息。三年了,从刚毕业的邻家姑娘出落成利落干练的白领。落落在一家杂志社任情感专栏的编辑,大大小小的稿件铺满了工作台,在这些文字里看风花雪月的爱情,看复杂的情感纠缠,以一个看客的心态看别人的爱情。偶尔也会想起华安,他现在还好吗?他还记得和他无数次“相遇”的女孩吗?她只记得毕业那天华安在阳光下的那张脸,笑容灿烂,迷人的微笑,洁白的牙齿……仅此而已。
落落过着很平淡的生活,按规矩上班下班,回家后面对着电脑写一些小文章,和陌生人扯上几句不相干的话。没有爱情。一个人在城市里奔波着,寂寞着,所有的思想、瞬间的杂念一点一滴地写进文章里。
(五)
初次去“LIFE”酒吧时,和同事小静一起去的。名字很有意思,取名为“生活”。酒吧是寂寞人宣泄的舞台,最容易邂逅一段感情的场所,大多是风花雪月的爱情,极少有真爱。即使是真的,那也是在幻想中飘忽不定,似孩子吹起的肥皂泡,只有瞬间的美丽,最终肥皂泡会破灭。
落落穿着一袭红色的连衣裙,裙子上点缀着一朵一朵细碎的红花,涂抹冰蓝色眼影,粉色口红,微微的卷发散落地披在肩上。“LIFE”酒吧无论设计和装饰上颇有艺术的气息,大大小小仿制的抽象画挂在墙上。落落举止优雅,她肆无忌惮地和陌生人聊天,天南地北,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
凌晨,落落拖着醉熏熏的身体走在荒凉的大街,路灯点亮了城市寂静的道路,风呼啸而过。忽然觉得秋天来了。
(六)
很多年后,落落有一个幸福而安稳的家庭。每天为柴盐油米酱醋茶而担忧,和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照料着丈夫和孩子们的起居饮食。悠闲而忙碌地生活着。当然她早已忘记青春岁月里的那张脸,那张脸丢失在遗弃的时光里,被光阴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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