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心你的门牙
徐清染发了,听说。不可能吧,这在一个如此偏僻闭塞的山区乡镇,一所山区中学,还真是一件新鲜事。起码余静老师是不相信的,更多的是她不愿相信。因为,徐清是她的学生,而且,她曾经当了徐清二年半的班主任。也许是
徐清染发了,听说。不可能吧,这在一个如此偏僻闭塞的山区乡镇,一所山区中学,还真是一件新鲜事。起码余静老师是不相信的,更多的是她不愿相信。因为,徐清是她的学生,而且,她曾经当了徐清二年半的班主任。
也许是城市人的生活富裕了,空闲的时间更多了的缘故,我们国家实行了休长假制度。我们虽然只是一所山村中学,也一样享受长假待遇,政策面前人人平等嘛。正因为这样,余静老师已有五六天没有见到她的学生了,当然包括徐清。因为现在正是国庆长假啊。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就在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余静老师见到了徐清,而且是在大街上。
那天,她上街打算多备下些菜蔬,明天就要开学了嘛。就在她走到一个小卖铺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接着又是“嗞”的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一辆摩托车停在了离她仅六、七米远的地方,上面骑乘的是一男一女,驾车的是个女孩,由于惯性的原因,后面那个蓄了一头长发、还有一撮小胡子的男孩一整个的扑在了前面女孩的身上,二人哈哈大笑。咦,这声音,挺耳熟的。余静仔细定晴一看,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徐清”。余静失声叫了出来。前面驾车那个金发女郎果真是徐清。
才几天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为老校长他们想想啊。余静心里这样想着,就干脆站下定定的看着徐清。徐清也听到了她的叫声,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打算驾车离开。“徐清,你过来。”余静提高声音叫到。
徐清犹豫了片刻,将摩托车交给小胡子,才很不情愿地向余静走了过来,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刚才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徐清?”余静不无关怀地说,“你一没有驾照,二不戴头盔,还开得这么快。”余静还没说完,徐清就满脸的不屑,很不耐烦地打断余静说:“你就为这个叫我过来呀?犯得着吗,你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真是多管闲事。我老爸老妈都管不了我,你管得着吗?要是闲着没事,你还是多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吧。”
徐清的一席话象打机关枪,呛得余静半天回不过神来。她感到十分难堪,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充满关爱地说:“虽然我只是一个代课的,但终归是你的老师,我在这个岗位上呆一天,就要对你负责一天。特别是不允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接着她又转身指着那个小胡子厉声说:“以后不许你再和她来往,她是我的学生,你们再来骚扰她,我就打电话—报警。”
徐清没想到,平时那么慈祥和蔼、平易近人的余老师发起火来也会这么凶,挺吓人的。小胡子悻悻地骑着摩托车走了,徐清也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时隔三年以后,当余静再次见到徐清的时候,是在余静的冷饮摊上,当徐清和另一个男人喝完两杯柠檬水,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到余静的面前时,余静才发现这个满头金发、满脸脂粉、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时髦女郎竟然是当年被她当街“关心”过的徐清,曾经是她的学生、镇中学已故老校长的女儿的徐清。
与此同时,眼尖的徐清也认出了余静。她夸张地尖声叫道:“哟,这不是余老师吗?怎么,改行了,在这里发财呢?”
余静平静地说:“我已经不是老师了,请叫我余姐。”“不当老师了,那今天的冷饮算你请客?怎么样?你当年对我的谆谆教导我可是随时牢记在心呐。”“请你叫我余姐。而且,虽然我现在不是老师了,但我并不后悔我过去的所作所为。”余静仍然平静地说。“哟哟哟,瞧你还来劲了不是,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你还以为我真想占你这点便宜呀。我跟你说,人,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多管闲事,当心你的门牙。”徐清说完,重新从随身的精致小挎包里掏出一张五元钞票,扔在余静的摊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始终忘不了余静那次对她的当街“教训”。
一天下午,当余静又见到徐清的黄头发的时候,它们正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紧紧揪在手里,在余静的冷饮摊前,离她也就二三十米远的样子。徐清头发被男子揪住,无力挣脱,只好跌跌撞撞地跟着这个男子朝前走,样子十分的狼狈,甚至她的鞋子掉了一只男子也不管。男子满嘴的酒气,边拖着边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街上有许多人,他们虽然驻足观看,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劝解一下。而且很多人脸上还带着不屑、鄙夷的神色。因为徐清在这个镇上的名声太不好了。而此时被人这样拖曳着的徐清,似乎还带着一种满不在乎的、习以为常、任人宰割、玩世不恭的态度,因为此时的她孤立无援,十分无助。她还不到二十岁呀!可现在已面目全非。
这一幕,恰好被在这里摆摊的余静看到了。她提起一个小橙子就冲了过去,嘴里喊着:“小三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冷不防就将手里的木橙砸向男子揪着徐清头发的手腕。那个被她称为小三子的络腮胡男子毫无防备,被她这么冷不丁一橙子砸在麻筋上,立时松开了手。用另一只手去抚摸着被砸痛的手腕。
余静扔掉手中的櫈子,俯下身去搀扶徐清。这时,回过神来的小三子才看清给了他一板櫈的竟然是那个摆摊的女人,一个弱女子。“看你敢多管闲事?”气急败坏的小三子迎面就是一拳,正好打在余静的嘴巴上,将余静打了个仰面朝天。可是余静起来后不顾自己的疼痛,仍然扶起徐清朝自己的摊子走去。走着走着忍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待她将徐清扶坐在一把较大的藤椅上后,原先被惊呆了的小工才慌忙递上一碗冷水,让她漱漱口。这一漱不打紧,她发现似乎少了点什么似的。她走过去刚才吐出的那滩血迹上一看,果然躺着一颗牙齿,那是她的一颗门牙。
这时,那个小工走过来对余静说:“余姐,你也真是的,何苦呢?她的父母过去当着老师、而且还是校长都管不了她,你何必。”余静抬手示意小工不要再说了。她又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我曾经是她的老师。”
这时,只见两滴大大的泪珠,滚下徐清的脸庞,穿过藤椅的缝隙,落到地上。
余静被小三子打掉了一颗门牙后,一笑,就露出一个难看的缺口,但她从没在意过。
再一次见到徐清,那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还是在余静的冷饮店中,徐清要了一杯柠檬水,静静地喝着。她的黄头发不见了,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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