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怨红叶

宫怨红叶

束胁小说2025-04-24 13:21:21
楔子: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是一座位于孤寒大漠边境的危城,正在漫天风沙中摇摇欲坠。城外颓阳如血,城下的敌人如蜂涌而至,心中都晓得将要胜利,欲战欲勇。城上的将军死了心。死了心,将军叹一声,四周是一地的横尸
楔子:
黑云压城。
城欲摧。
这是一座位于孤寒大漠边境的危城,正在漫天风沙中摇摇欲坠。
城外颓阳如血,城下的敌人如蜂涌而至,心中都晓得将要胜利,欲战欲勇。城上的将军死了心。
死了心,将军叹一声,四周是一地的横尸,流成河的血,望一眼盘旋在灰白天际苍凉的鹰隼,心知自己终是逃不过这一劫。手微微颤抖,举剑,不是杀敌,而是自刎。
自刎谢了罪罢。
剑待要及颈,被一只血淋淋的手止住。
“将军,此战不能输。”
将军回头,惊见是他以为早已殆命的护旗手,护旗手一向是敌军袭城的主要目标,现已如血人一般,却还手执残破不堪的旌旗,两眼通红,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将军,此战不能输。”
将军震惊,欲语,却见他大喝一声,一手执旗,一手举剑,疯了一样的砍杀。
却又怎杀得干净,杀了一个,另有十个在城墙之上冒出头来。
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不过是神话而已。
终不敌,缓缓倒下,如血人一般,临死前,他依旧红着眼,一把死死攥住将军的手。
“此战不能输啊。”
将军苦笑,城下传来敌军的欢呼声,城门早已破了。
只是不明白,不过是一个普通兵士,却如何比他还要坚持?
为何?
血人一般的他,早已对身外之事浑然不觉,血淋淋的手却伸向怀里,包在厚重铠甲里的,是一封早被鲜血浸湿的信笺,本来应该是如春柳般的素色,被他一遍遍抚摸过,带着他的体温,在漫天黄沙中伴他度过一个个寂寞寒夜。
素笺上有女子娟秀的笔迹:“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红叶苦盼与君共聚宫墙外。”
不能输啊,阖上眼前,他仍苦苦地想着,输了,他便再见不到她。
再见不到在宫墙内苦盼着他的佳人。
红叶。

一、
林宝儿甫踏进安喜宫的时候,正听得宫内传来一声万贵妃怨毒的咒骂声:“都是你们这种贱人把皇上勾搭坏了,这种下九流的服饰你也敢穿进宫来。”
她微微一怔,缓缓走进,便见一个身着胡服的年轻女子披头散发,惨白着一张脸,被几个宦官架着,跪在地上。
林宝儿不动声色的站立一旁,此种场面早已看惯,无非又是年轻貌美的宫人想出什么花招来博得皇帝的宠幸。
再细看,这女子长得尚算清秀,腰间束着革带,覆着柳一般纤腰,及膝的短衣,露出细细的双腿,这种极其妩媚的打扮果然令人眼前一亮。
也难怪要引起贵妃的妒忌。
林宝儿叹口气,身在宫中实在不是一件幸事,个个都想樊龙附凤,一步登天,却也不去想,这天有多大,哪个个都容得下。
殿上的贵妃嘴唇微微上扬,微笑有如极美丽的罂粟,悠雅地吐出几个字:“拖出去。”
拖出去,是死,是活,是责罚,是幽闭。无需贵妃多言,宦官们自然心领神会。
总之,她是再也见不得天日了。
“万贞儿你这个老女人横行后宫,一手遮天,难怪你命中无子,报应啊!”
咦,这个宫人居然敢辱骂贵妃,还骂得如斯难听。
果然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一口。
然而兔子始终是兔子,她被堵上了嘴,拉了出去。
林宝儿冷眼看过去,万贵妃早已花容失色,恨意迸发,微颤着手,咬紧牙关:“这个贱人叫什么名字?”
“回贵妃,她名叫柳红叶,于成化五年进宫,于仁寿宫当差。”
柳红叶,红叶,红叶,这名字怎地如此熟悉?贵妃万贞儿冥思苦想,眼光便抛向一旁的林宝儿,出言询问:“红叶,是不是五年前和那个参将有染的?”
林宝儿低头答话:“禀贵妃,那张信笺上写的是红叶二字。但是否就是柳氏,尚未……”
“那便是她了。当时便查过,只是太后那边不便查而已。”贵妃不耐烦的打断,而后忽然狂笑,得意万分:“我还想着仁寿宫那边恐怕不好交待,既然如此,你可是撞在我手里了。”
林宝儿垂下眼睑,不再多语,她自进宫就伺侯贵妃,现已快十载,贵妃是何等的脾气,她自然明白。
万贵妃年已过三十,对年轻貌美的女子向来不会留情,然而却终是授人话柄。此次,却是有了堂堂正正的名目。
这个叫柳红叶的女子,看来是注定逃不过这场劫。
宫中的女子果然是命苦。
林宝儿心内重重地叹口气,这宫里的日子,真正不好过。

二、
果然是大张旗鼓的折腾。
其实柳红叶在被贵妃问话后,便咬舌自尽,一身俏丽的胡服,也跟着归了土。
然而万贵妃却抓住了把柄,在宪宗朱见深面前恸哭流涕,委屈万分。
“陛下,臣妾又怎是妒忌之人,可这样的女子,也能蒙圣宠,传出去陛下颜面何在啊。”哭得梨花带雨,反来复去,牢牢抓住这一点。
明明是和人有染的女子,皇上居然还会看上,你怎好意思再向我问罪。
宪宗果然有些惭愧,柳红叶,自己为她那一身娇媚的胡服所迷的时候,怎又会得知她的名字,怎又会想到五年前的那件事。
于是抛之一旁,绝口不提。
万贵妃愈发的得意,五年前的事,宪宗记不得,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节,她虽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却尚未能翻云覆雨,宫中权势,太后两分,皇后一分,她得七分。
她拼了命要将这三分也夺过来。
那一日,宪宗归朝而来,向后宫说起有得胜归来的参将,被人发现了与宫中女子有染,他的身上有一张信笺,上面字迹娟秀。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红叶苦盼与君共聚宫墙外。”
被发现之时,那参将大着胆子求皇帝把该女子赐予他。
宪宗认为即是后宫事,即由后宫定夺,是赏是罚,你们作主罢。
本与她万贞儿无关,然而太后与皇后是主张成全好事,求个天子恩典,她便偏偏要逆着走,她劝宪宗说此恩一开有损皇帝颜面,时值瓦剌进犯大漠边境,不如贬他去大漠守城,若此战能成功,定当赐予美人功名。
天子定要恩威并施,方是帝王之道。
宪宗深以为许。她也得意,此一战,到底还是自己胜了太后和皇后。
而那对恋人,因万贞儿一句话,便各自遭了厄运。
福与祸果然是在一念之间。

那一夜,宪宗宿在贵妃的宫中,万般的柔情,百般的安慰,天子说你放心,我只爱你一人,除了贞儿,我再不会宠幸其它的女子。
在外侍侯的林宝儿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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