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狗子的心事
狗子的心事谁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一个人得到了什么,必将同时失去一部分什么,狗子认为在他考上大学前的三四年时光里就是如此,特别是他过分压抑了自己青春期的那种萌动和懵懂,不敢公然亲近像槐花这样过早就懂得
狗子的心事谁也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一个人得到了什么,必将同时失去一部分什么,狗子认为在他考上大学前的三四年时光里就是如此,特别是他过分压抑了自己青春期的那种萌动和懵懂,不敢公然亲近像槐花这样过早就懂得男女之事的女孩,现在想起来他还真有心痛的感觉。这就是狗子一直抹不去的心事。
不过,像阿Q的处事哲学一样,狗子也有另外的想法来最大限度地宽慰自己,他想不止他狗子一个可怜人,大概每一个走过青春期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当后来回忆起自己青春期的峥嵘岁月时,都有类似的感觉吧。狗子觉得是这样的道理,也唯有这个道理才能宽慰自己,否则就不能原谅自己的过去。
槐花在他们那一伙同龄人里,算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了。如果把她生养在城里,必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子,狗子这样想。说槐花人见人爱不全是因为她的长相耐看,而是她活泼的性格、机灵的想法和大胆的做法,狗子这样想。
起初狗子认为,如果他有任何关于槐花的不安分的想法,都是有悖常理的,因为他比槐花长一辈,按辈分,槐花应当叫他“小爸”(村子里就有人这样称呼狗子的)。不过后来他才弄清楚,槐花一次也没有叫过他小爸,每次一块出去放羊都“狗子,狗子”地直呼他,槐花一点也没有别扭的样子,还傻傻地笑。
在农村有些事情就是那样怪不啦叽的。狗子想,如果自己对槐花产生非分之想就是有违常理的事,那么臭蛋对槐花产生非分之想就不是有违常理的事情了?臭蛋可是把槐花“姑姑,姑姑”地叫着哩!尽管狗子和臭蛋一样也搞不清楚,槐花与臭蛋的爹到底是什么血缘关系,但槐花与臭蛋的爹肯定不是亲姊妹的关系。
狗子想,如果你臭蛋把槐花叫姑姑,你就不应该对槐花产生任何非分之想,然而你狗子不但对我说你想了,而且你有模有样地说那天那天你和槐花在包谷地里怎么怎么了,苍天啊,大地啊,臭蛋这样的话让我狗子爷爷简直无地自容啊!
说着说着怎么扯到爷爷的辈分上了?一点都没错。在村子里,臭蛋一家的辈分最低,狗子一家的辈分最高。尽管臭蛋的爹比狗子年岁大得多,若论辈分,臭蛋的爹该叫狗子小爸哩,碍于情面,年长的臭蛋的爹不会直接叫狗子小爸,而年碎的狗子更不可能趾高气扬地卖老,反而应该称呼臭蛋的爹为“老侄”哩,这也是村子里一直传承下来的礼仪讲究。这下同志们清楚了吧,按辈分,臭蛋就该叫狗子爷爷了。
然而农村的有些事情还是那么怪不啦叽,说什么爷孙没大小,意思是说爷孙之间无所不能、无话不谈。再加上狗子和臭蛋年岁相仿,臭蛋不称呼狗子爷爷,狗子不称呼臭蛋孙子,就再正常不过了。狗子想,你臭蛋不称呼爷爷也罢了,你臭蛋跟我说别的也罢了,你臭蛋偏偏说你和槐花怎么怎么了,你孙子比我爷爷先下手了,爷爷我心底里不无地自容才怪呢!
狗子相信臭蛋这小子是有一股敢说敢做的牛劲的,臭蛋不会凭空捏造事实的,起码有两点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观点,一个证据是他听说的,另一个证据是他亲眼所见的。
先说第一个证据。第一个证据狗子是听祥子说的,祥子也是他们一块放羊长大的好伙伴。祥子说,臭蛋尿尿时小鸡鸡胀得通红,不但通红,还发育得挺早,小龟头早早就探出了可爱的头,有棱有角。狗子想,自己的小龟头那时还缩在皮肉里没有一点动静呢!臭蛋要么想得多,要么实践过,否则臭蛋的小鸡鸡不会发育得那么快。
再说第二个证据,那是秋天的一个下午,天气忽然变脸,瑟瑟冷风携裹着滂沱大雨从天而降,他们几个放羊娃穿得都比较单薄,还没有跑到安房(是农人为了看守地里的庄稼或药材,临时搭起来避雨或者过夜的茅草房子)里已经淋透了。臭蛋刚进安房,就一把把湿漉漉的槐花拉在自己怀里,双手把槐花抱得紧紧的,一副谁也不许的样子。雨下了很有一阵子,风也刮了很有一阵子,臭蛋抱着槐花就没有松开过,臭蛋还坏兮兮地与槐花说说笑笑着,这让包括狗子在内的其他放羊娃又嫉妒又怀恨。
狗子的心事不光是臭蛋和他说的这一点,他对槐花的感受一开始就是五味杂陈的。槐花完全与他们几个放羊娃打成了一片,早上一块迎着初升的太阳把牛羊赶上山,晚上一块沐浴者彩霞的余晖把牛羊赶回家,一块到田间地头给猪打一背篓嫩草,一块到深山老林里去捡烧饭的干柴。槐花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既不过分亲近这个,也不过分疏远那个,谁的手割破了她都会为你细细包扎,谁帮她捡一根干柴她都会欣然接受。
尽管臭蛋有凿凿的证据说他和槐花好过,但狗子宁愿相信臭蛋是在自吹自擂,然而祥子和槐花那次亲嘴是他到现在也忘不了的景象,一辈子都忘不了。
祥子不像臭蛋那样显摆,祥子是一个沉静的人,做事都是稳稳当当的,所以狗子认为祥子这样的对手才更可怕。
那天,天气异常闷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大地就要着火,牛羊纷纷躲到树梢草丛中凉快去了。中午的时候,臭蛋、祥子几个放羊娃都陆陆续续回家吃饭去了,槐花说自己带馍馍了,就着山上的泉水凑合一下就不回家了。狗子附近有个亲戚,他就到亲戚家蹭中午饭去了。
狗子在亲戚家吃完中饭,在亲戚家的躺椅上迷了一会,他是睡不踏实的,他家的几只山羊嘴馋得很,稍不留意就钻进人家的庄稼地里去了。对放羊娃来说,山羊吃了人家的庄稼就算闯了大祸,被人家臭骂是小事,回家被父母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就大发了,所以他眯了一会就赶紧往回来赶。
他们几个放羊娃在山上显眼处用树枝、蒿草搭了一座凉棚,太阳毒辣了可以乘凉,天下雨了可以避雨。在凉棚里铺上厚厚的干草,坐上去、躺下来都软和得很,所以凉棚就是他们放羊娃最好的休息处。
狗子估计槐花中午没回家就在凉棚里打盹,所以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凉棚想把槐花吓一跳。当他走到凉棚附近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想听听槐花的动静。这一听不要紧,听出了槐花“咯咯咯”的快乐的笑声。狗子很纳闷,槐花一个人怎么会笑得这样开心,莫不是做了一个美梦。大人们一再教导我们,一个人不能在山上睡着了,一旦有蛇钻进嘴里,那就不得了了。狗子打了一个激灵,他是一个对蛇十分恐惧的人,臭蛋可以抓着蛇的脖子耍,而他是从来不敢打蛇的,碰到一条蛇往往会吓得屁滚尿流。狗子又一想,不对啊,如果是蛇钻进了槐花的嘴巴,那不该是咯咯咯的笑声,而应该是呼呼噜噜通气不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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